涉县不靠海,但今年秋天,北京人开车两小时就杀过去了。 不是去爬山,是去喝酸枣咖啡。 谁也没想到,129师司令部的老房子,现在卖起了手冲。 一勺太行...
2025-10-26 0
我提着刚买的男士衬衫回家,儿子张晨正坐在沙发上,脸色比窗外的阴天还沉。他瞥了一眼我手里的袋子,冷笑一声:“妈,我爸走了快十年了,您这是给谁买的?” 我心里一咯噔,知道暴风雨要来了。这件衬衫,是给老赵买的,那个比我大五岁,被我儿子称作“老头子”的男人。
我叫刘秀英,今年四十九岁,在我们这个小县城,这个年纪的女人,生活基本就是围着儿孙转。尤其是我,丈夫十年前得急病走了,我一个人把张晨拉扯大,供他读完大学,在县里的事业单位找了份体面的工作。去年他结了婚,儿媳妇小雅也懂事,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。身体也给我发了退休信号,绝经快一年了,有时候夜里会突然惊醒,浑身是汗,摸着身边冰凉的另一半床铺,那种空洞能把人吞噬。
我把衬衫藏到身后,勉强笑了笑:“晨晨回来啦?妈看打折,布料不错,给你爸坟上烧过去,让他那边也穿穿新的。”
张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站起来,一米八的个子带着一股压迫感:“妈,你别骗我了。你当我傻?街坊王阿姨都跟我说了,你最近跟城南那个修家电的赵老头走得很近。就是他吧?”
我的脸瞬间烧得通红,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县城中心最热闹的十字路口。王阿姨那个大嘴巴,我不过是请老赵来修了两次洗衣机,多聊了几句,怎么就传成了这样?我嘴唇哆嗦着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
“妈,你怎么想的?”张晨的声音里满是失望,“你都快五十的人了,我跟小雅也结婚了,你安安生生在家享福不好吗?非得出去找个老头子,让人家在背后戳我们家脊梁骨?说我这个当儿子的不孝顺,让我妈晚年还得出去找男人?”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我急了,声音都变了调,“我跟他……我们就是说说话,搭个伴儿……”
“搭伴儿?”他提高了音量,“搭伴儿需要天天往人家铺子里跑?搭伴儿需要你给他买衣服?妈,我爸的骨头还没凉透呢!”
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,狠狠扎进我心里。丈夫走了十年,十年了,我还记得他走那天,天也是这样阴沉。他握着我的手,气若游丝,说:“秀英,对不住,留你一个人了。晨晨,就拜托你了。”我哭得昏天暗地,觉得我的天也塌了。这十年,我没穿过一件红衣服,没正经为自己活过一天。我把对丈夫的思念和承诺,全都倾注在了儿子身上。我以为,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,守着儿子,守着这个家,守着一份回忆,直到闭眼。
可人不是草木,人心是肉长的,会疼,会冷,会孤单。尤其是张晨结婚搬出去之后,那栋两室一厅的老房子,一下子就空了。白天还好,我找点活干,去菜市场跟人讨价还价,时间还能打发。一到晚上,那种寂静就像潮水一样,从门缝里,窗户缝里,一点点渗进来,最后把我整个人都淹没。我常常一个人对着电视发呆,遥控器按来按去,根本不知道演了什么。有时候,一道菜能吃三天。不是为了省钱,是实在懒得做,一个人,吃什么都是一个味儿。
认识老赵,纯属偶然。家里的老式波轮洗衣机坏了,转不动。我找了楼下的小年轻来看,人家拆开捣鼓半天,说主板坏了,没配件,不如买个新的。我舍不得,这台洗衣机是丈夫在世时我们一起买的,用了十几年,有感情了。邻居说,城南有个赵师傅,专门修这些老物件,手艺好。
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,找到了老赵的铺子。那是个临街的小门面,里面堆满了各种拆开的电器,散发着一股机油和焊锡混合的味道。老赵,也就是赵建国,正戴着老花镜,埋头用电烙铁焊一个电路板。他头发花白,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,手指粗糙,指甲缝里还有黑泥。
他听我说了情况,抬头看了我一眼,镜片后面的眼睛浑浊但温和。“行,我跟你去看看。”他的声音有点沙哑,不紧不慢。
到了我家,他没多话,蹲在洗衣机旁,这里敲敲,那里听听,很快就找到了问题,是电机的一个小零件松了。他从工具包里拿出工具,三下五除二就给弄好了。洗衣机重新发出熟悉的轰鸣声时,我心里说不出的高兴。我给他钱,他摆摆手,只收了二十块钱上门费。“小毛病,不值当。”他说。
我过意不去,非要留他喝口水。他也没推辞,坐在小板凳上,喝着我泡的茶。我们就这样聊了起来。我知道了他比我大五岁,今年五十四,老伴前些年也病走了,有个女儿嫁到了外省,一年也回不来一次。他守着这个小铺子,既是营生,也是打发时间。
他说:“人老了,怕的不是死,是没人说话。”
这句话,一下子就说到了我心坎里。我们俩,就像两只在寒夜里踽踽独行的刺猬,突然发现对方身上也有和自己一样的孤独和寒冷。
从那以后,我总会找各种借口去他铺子那儿。有时候是家里的电水壶坏了,有时候是收音机有杂音,其实都是些小毛病,我自己都能捣鼓。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。老赵话不多,但我说什么他都认真听着。我跟他说张晨小时候的糗事,说菜市场的菜价又涨了,说电视剧里的家长里短。他呢,就一边修着手里的东西,一边“嗯”、“是嘛”地应着,偶尔插一句话,却总能说到点子上。
有一次下大雨,我给他送自己包的饺子。他铺子里漏雨,正拿着盆接水。我把饺子放下,卷起袖子就帮他一起收拾。等雨停了,我们俩身上都湿了一半,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,都笑了。那天,他用一个小电锅把饺子煮了,我们俩就着一碟醋,一盘花生米,他还开了一瓶二锅头。他说,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饺C子了。我看着他吃得香甜的样子,心里有一种久违的满足感。
我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,是上个月捅破的。那天我俩在公园散步,看到一群老头老太太在跳交谊舞。老赵看着他们,眼神里满是羡慕。他说:“秀英,你看他们多好。”我没说话。他突然停下脚步,转过身看着我,很认真地说:“秀英,我知道我就是个修家电的糟老头子,配不上你。我就是想问问,剩下的日子,你愿不愿意……跟我搭个伴儿,一起过?”
我的心跳得厉害,像揣了只兔子。我一个快五十的绝经女人,没了丈夫,儿子也成家了,我以为我这辈子就是一潭死水,再也不会起波澜了。可老赵的话,像一颗石子,在我这潭死水里,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。我看着他花白的头发,看着他满是褶子的脸,看着他那双真诚的眼睛,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。
我没想过再婚,也没想过要什么名分。我只是觉得,有个人能在你冷的时候给你披件衣服,病的时候给你倒杯热水,在你说话的时候认真听着,这就够了。人活一辈子,图的不就是个知冷知热的人吗?
可我没想到,我自以为的“小事”,在儿子眼里,却是惊天动地的大事。
“我爸的骨头还没凉透!”这句话在我脑子里嗡嗡作响。我看着眼前的儿子,他英俊的脸上满是愤怒和不解,那神情,像极了他爸当年批评犯错的他。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。
“张晨,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妈?”我哽咽着,“你爸走了十年了!这十年我是怎么过来的,你不知道吗?你上大学的学费,你结婚买房的首付,哪一笔不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?我什么时候对不起你爸了?我为你,为这个家,我守了十年活寡!现在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,想在后半辈子有个伴儿,我做错了什么?”
“你没错,你没错行了吧!”张晨烦躁地在屋里踱步,“你没错,是我错了!是我不该长大,不该结婚,不该搬出去,就该一辈子守着你,你就满意了是吧?妈,你找谁不好,你找个修家电的?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?我单位的同事,小雅的娘家人,他们会怎么看我?说我张晨连自己妈都养不起!”
我明白了,归根结底,他是怕丢人。我心冷了半截,原来我十年的含辛茹苦,在他眼里,还比不过他那点可怜的面子。
“你的面子就那么重要?”我擦干眼泪,声音也冷了下来,“比你妈下半辈子能不能过得舒心还重要?张晨,妈不是给你找个后爹,也不是要分你的家产。我跟你赵叔,我们俩就是两个孤单的人,凑在一起取取暖。我们不偷不抢,不伤天害理,怎么就给你丢人了?”
“反正我不同意!”张晨的态度很坚决,“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儿子,就跟他断了!不然,我跟小雅以后就不回来了!”
说完,他摔门而去。巨大的关门声,震得我心口发疼。我瘫坐在沙发上,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件给老赵买的衬衫。灰色的格子,纯棉的,我想着老赵穿上一定很精神。可现在,这件衬衫像个烫手的山芋。
那晚,我一夜没睡。我想了很多。想到了去世的丈夫,如果他还在,他会怎么说?他是个开明的人,总说只要我高兴就好。我又想到了儿子,他是我唯一的依靠,我不能失去他。可难道为了儿子,我就要放弃自己晚年唯一的这一点点温暖和期盼吗?
第二天,我病了,发高烧。我躺在床上,浑身酸痛,连口水都咽不下去。我没给张晨打电话,我知道他正在气头上。我挣扎着想起来烧点水,却头晕眼花,又摔回了床上。迷迷糊糊中,我好像听到了敲门声。
门开了,是老赵。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。看到我躺在床上,满脸通红,他吓了一跳,赶紧过来摸我的额头。“哎哟,怎么烫成这样!走,我带你去医院!”
他二话不说,找出我的外套给我披上,半扶半抱着我下了楼,打车去了医院。挂号,缴费,排队,他跑前跑后,把我安顿在输液室的椅子上,又去打开水。冰凉的药水顺着输液管流进我的血管,我的意识清醒了一些。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,头发更白了,背也有些驼,可在我眼里,却那么踏实,那么可靠。
他把水杯递到我嘴边,说:“喝点热水,暖暖身子。”
我看着他,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。“老赵,对不起,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他用粗糙的手指笨拙地帮我擦眼泪,叹了口气:“傻瓜,说这些干什么。是不是……你儿子不同意?”
我点点头,把昨天跟儿子的争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。我说:“老赵,要不……我们就算了吧。我不能为了自己,让我儿子连家都不回了。”
老赵沉默了很久,输液室里只有药水滴落的声音。过了半晌,他才缓缓开口:“秀英,你儿子的心情,我理解。他不是不孝顺,他是怕。怕他爸的位置被人占了,怕你受委P屈,也怕别人说闲话。年轻人,面子薄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:“我女儿当初也反对。她说,爸,你找个什么样的我都不管,但你不能找个图你钱的。我跟她说,你爸我一个修家电的,有什么钱好图的?我图的,是晚上回家有口热饭,是心里烦的时候有个人能唠叨两句。后来,她看我跟现在这样……她看我过得确实比以前开心,也就慢慢接受了。”
他握住我没打针的那只手,他的手心很暖,布满了老茧,却让我感到无比心安。“秀英,这件事,不能急。我们不为难孩子。但我们也不能委屈自己。我们都这把年纪了,活了大半辈子,都是为别人活的。为父母,为丈夫,为孩子。剩下的日子不多了,就不能为自己活一回吗?我们堂堂正正的,怕什么?”
他的话,像一股暖流,融化了我心里的冰。是啊,我为什么要怕?我没有做错任何事。
病好后,我主动给儿子打了个电话,让他和小雅回家吃饭。张晨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,最后还是答应了。
那天,我做了一大桌子菜,都是张晨爱吃的。饭桌上,气氛有些尴尬。我给张晨夹了一筷子红烧肉,开口道:“晨晨,妈想跟你谈谈。”
张晨没抬头,闷声说:“你要是还想说那老头子的事,就别说了。”
“不,我想说说你爸。”我看着他,目光平静,“你爸刚走那几年,妈晚上天天做噩梦,梦见他一个人在底下冷。我怕啊,怕自己撑不下去。后来你长大了,工作了,结婚了,妈看着你,就好像看到了你爸的影子,心里才有了点着落。妈知道,你怕我忘了你爸,怕别人取代他在这个家的位置。你放心,没人能取代。他在我心里,在你心里,永远都在。”
我顿了顿,看着儿子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:“活着的人,得往前看。妈老了,身体也不好。有时候夜里腿抽筋,身边连个能帮我揉揉的人都没有。有时候想说句心里话,对着墙,墙也不会答应我。妈不想成为你的负担,你有你的小家,有小雅要照顾,以后还会有你们的孩子。妈只希望,在我走不动路的时候,身边能有个人,扶我一把,跟我说说话。你赵叔,他就是这么个人。他人老实,心善。我们在一起,不图钱,不图名,就图个伴儿。”
“晨晨,妈守了十年,已经对得起你爸了。接下来的日子,妈想为自己活一次。你可以不理解,但妈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。就像当初你选小雅,妈二话不说就支持你一样。”
我说完,屋子里一片寂静。儿媳妇小雅在桌子底下悄悄碰了碰张晨。张晨低着头,肩膀微微耸动。我知道,我的话,他听进去了。
良久,他抬起头,眼睛红红的。“妈,对不起。是我……是我太自私了。”
那一刻,我所有的委屈,都烟消云散了。
后来,张晨主动提出,想见见赵叔。我把老赵请到家里,特意让他穿上了我买的那件新衬衫。老赵很紧张,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。张晨一开始还有点别扭,但老赵是个实在人,他没说什么花言巧语,只是拿出了他修好的那个老式收音机,那是当年我跟丈夫结婚时买的。
老赵说:“晨晨,我知道,叔叔代替不了你爸。我也不想代替。我就是想,以后能替你,好好照顾你妈。天冷了,提醒她加衣服。她头疼脑热了,我能第一时间送她去医院。你们年轻人忙,有我就行。”
张晨看着那个收音机,又看看老赵,他站起来,对着老赵,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,叫了一声:“赵叔。”
老赵的眼圈,一下子就红了。
现在,我和老赵还住在我这套老房子里。他把他的铺子搬了过来,就在我们楼下租了个小车库。白天他修他的电器,我买菜做饭。晚上,我们一起在小区里散步,听着那个老式收音机里传出的沙沙的戏曲声。张晨和小雅每个周末都会回来看我们,一家人其乐融融。
街坊邻居的闲话还是有,但我们都不在乎了。日子是过给自己的,不是过给别人看的。我四十九岁,绝经了,不再年轻,甚至可以说步入了老年。但我的人生,并没有因此结束。相反,它以一种我从未想过的方式,重新开始了。
我常常想,这辈子值了。年轻时,有过轰轰烈烈的爱情,有丈夫的疼爱。中年时,有儿子的陪伴,有为人母的骄傲。到了晚年,我以为只剩下孤单和回忆,没想到,生活还给了我一份最质朴的温暖。这份温暖,无关情爱,无关欲望,它只是两个孤独的灵魂,在人生的黄昏里,相互依偎,彼此取暖,照亮前行的路。这就够了,真的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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