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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11-09 10
据看看新闻报道,密西西比河沿岸的风里,最近总飘着股霉味。不是河水发臭,是堆在仓库里的大豆开始变坏了。那些原本该装船运往中国的金黄豆子,如今像被遗忘的孤儿,在潮湿的空气里慢慢失去光泽。有人扒开麻袋抓了一把,指缝间漏下来的碎粒混着霉点,看得人心里发沉。
这可不是个别现象。从伊利诺伊州到印第安纳州,美国中西部的大豆主产区正陷入一场没顶之灾。往年这个时候,农场主们早该忙着跟中国买家签新单,可今年打开电脑,屏幕上的订单列表空空如也。美国经纪商ZanerAgHedge的数据摆在那儿,截至7月,新季大豆出口量才300万吨,创了20年来的最低纪录。要知道,光是去年同期,中国一个国家就从美国拉走了700万吨大豆,占当时美国月度出口量的60%以上。
更让人糟心的是,地里的新豆子还在源源不断地收上来。有农场主算了笔账,现在美湾大豆离岸价才380美元一吨,可自己种出来的成本就得420美元,卖一吨亏一吨。仓库堆不下,只能露天放着,赶上最近这连绵的雨,不少豆子直接在地里就发了芽。有人对着满地的豆荚直骂娘,说这哪是种庄稼,分明是在烧钱。
为啥会闹到这步田地?说起来都是眼泪,还得从几年前那场贸易战说起。当初特朗普政府一拍脑袋加了关税,中国这边也不含糊,直接对美国大豆加征25%关税。这一下,美国大豆的到岸价立马比巴西的贵了15%,中国买家又不傻,自然转头去买巴西豆子。美国农业部自己都承认,这政策让豆农们累计损失超过200亿美元,还永久丢了12%的中国市场份额。
有人可能会说,丢了中国市场,找别的买家不行吗?还真不行。中国每年要进口超1亿吨大豆,60%都用来做饲料,撑起整个畜牧业。美国大豆协会有过统计,墨西哥、欧盟、日本加起来的年采购量,还不到中国的三分之一。2024年从美国进口的2213万吨大豆,创造了120亿美元产值,占美国大豆总出口额的38%。现在这笔生意黄了,相当于中西部五分之一的大豆地白种了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,今年的天气也来捣乱。中西部遇上50年一遇的“湿冷夏季”,降水量比常年多了40%,大豆结荚期硬生生推迟了三周。锈病、灰斑病也趁机肆虐,发生率比往年增加3倍。这边收成要降,那边成本还一个劲地涨。化肥价格比2020年涨了120%,柴油价格飙升60%,就连烘干豆子的燃油费都翻了番,每亩地成本平白多了55美元。美国农场信贷管理局的数据显示,现在豆农的负债率已经飙到78%,这可是1980年代农业危机以来的最高值。
眼看豆农们快扛不住了,特朗普急了。今年8月10日,他在“真实社交”平台上喊话中国,让把大豆订单增加到四倍,还拍胸脯说能提供快速物流服务。可市场根本不买账,芝加哥期货交易所的数据显示,消息出来后美豆价格也就象征性地反弹了3%,三天不到就跌回原形。中国海关那边说得明明白白,今年的大豆采购合同早就跟南美供应商签好了,短期内没打算从美国进口。
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中国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只能依赖美国大豆的国家了。这些年一边使劲提升国内产能,2024年国产大豆产量达到2300万吨,比2018年增长45%;一边跟巴西、阿根廷签长期供应协议,2025年南美三国占中国大豆进口的份额预计能到85%。更厉害的是,中国还跟巴西试点用人民币结算,再加上区块链溯源,一步步削弱美元在大豆贸易里的定价权。
说起来,这还有段旧恩怨。2004年的时候,美国孟山都公司借着“基因侵权”的名义,把中国大豆加工企业坑惨了,损失超过100亿元。从那以后,中国就下定决心要摆脱依赖,不仅建了非转基因大豆保护区,还在黑龙江搞了全球最大的非转基因大豆种子库,从技术到供应链都牢牢抓在自己手里。现在美国想再靠大豆卡脖子,根本行不通了。
大豆卖不出去,遭殃的可不止豆农。中西部1200家大豆加工厂开工率降到40%,密西西比河沿岸的港口吞吐量下降35%,连带着驳船运输业都裁了2万人。美国农场信贷联盟发出警告,要是今年大豆库存积压超过700万吨,很可能引发连锁违约,到时候农业信贷机构的不良贷款率就得突破15%,弄不好会重演1980年代的储贷危机。
更麻烦的是政治上的影响。中西部农场主一直是特朗普的核心票仓,可现在态度完全变了。爱荷华州的民调显示,68%的豆农觉得特朗普政府根本不管农业的死活,23%的人说2026年中期选举要投民主党。特朗普政府倒是推出过600亿美元的农业补贴计划,可钱大多流进了大型农业企业的口袋,90%的家庭农场啥都没捞着,被人骂是“拿纳税人的钱给华尔街填坑”。
说到底,美国豆农的困境,就是“贸易霸权”和“产业短视”种下的苦果。人家巴西都在搞“农业-能源一体化”,用大豆秸秆做生物燃料提升竞争力;中国也建好了“种植-加工-储备”的全产业链。可美国还在靠关税和补贴过日子,优势慢慢丢光也是迟早的事。联合国粮农组织说得对,这场危机可能会让全球粮食贸易加快“去单一化”,以后不再是一家独大,而是多极供应的格局。
从2018年的贸易战到现在特朗普求情不管用,美国豆农这一路走来,像场醒不来的噩梦。用关税壁垒代替市场规则,让政治博弈凌驾于产业规律之上,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人。那700万吨大豆能不能逃过烂在地里的命运,已经不只是个商业问题了,更像是在问美国能不能放下霸权思维,好好跟人合作。这年头,全球产业链早就缠在一起,想“伤敌一千”,往往先“自损八百”,这点道理,真该有人好好琢磨琢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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