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山环处的旧影与新绿共长——记柏树下村

排行榜 2025年08月08日 22:12 5 admin

溪山环处的旧影与新绿共长——记柏树下村

晨雾漫过溪岸时，我踩着田埂走进柏树下村。村口老樟树的根须扎进溪边泥土，露水珠顺着枝桠往下淌，滴在水泥公路上——这村子像被一条溪流轻轻环住，溪的两岸是铺展的绿，往前是村前的湖洋田，往后是耸起的太古旗山，坐北朝南的村庄，点缀其间，美景环绕，顺着方位慢慢寻访吧。

先往村右走，那边是牛寨风光秀丽的长岭，延至山脚溪边，山高坡阔，山顶上覆着杂树林，叶色深绿里掺着浅黄，像泼了碗掺了蜜的绿颜料。山腰以下比较宽阔，整面坡都栽着黄金柰李和绿宝石树，果树挨得密，枝桠斜斜伸展开，嫩枝上挂着蓝底白纹的防虫板，风一吹，板儿晃得像串小旗子。坡脚田埂上，几头黄牛正甩着尾巴啃草，哞声穿过溪雾飘过来，倒比山名更有野趣——村民说早年这岭常有人放牛歇脚，"牛寨"便这么叫开了，如今坡地成了果园，牛群还在，只是身后多了摘果人笑闹的声儿。

顺着溪岸往村心走，溪畔的绿更稠。"溪畔田园绿"不是虚言，水稻刚过脚踝，叶片上的露珠滚进泥土，洇出一小片深色，田埂边插着的绿宝石树苗还矮，却透着股使劲长的劲儿。再往前走几步，一片荒坪卧在溪旁，那便是中庙遗址。没有庙宇的影，只剩半亩见方的土坪，碎砖缝里窜着马齿苋，几棵老竹斜生在坪边，竹影落在埋草里的石础上——那石础刻着云纹，被雨水磨得温软，风过竹梢，倒像旧年香火在轻轻晃，这便是"中庙景色幽"，幽在荒坪与新竹的相衬里。

荒坪前几步，就是"松风石印秋"。溪岸这儿栽着片松竹，松树长得密，风穿过去时，松针摩擦的声响像细沙落地。几块青灰巨石斜倚在松树下，石面平阔，据说早年刻过字，如今被苔藓遮了大半，只剩"秋"字残笔隐约可见。秋阳透过松枝洒下来，石上苔藓泛着银光，倒比刻字更像天然印记，偶有野果砸在石上"咚"一声，惊起几只山雀，松风里便多了几分活气。

转身往村后去，远远能看见"太古旗山稠"的轮廓。这山是村子的后龙山，几座峰连绵着，像插在地上的旗帜，从村后一直延伸到左前方。山上多是杂木林，春夏时绿得密不透风，秋初有些树叶泛黄，倒让山影更有层次。村民说这山是"靠山"，没人肯乱砍树，连山脚的竹柏园都顺着山势留着——那园里竹柏丛生，细叶层层叠叠，绿得发黑，旁边就是拓出来的果园，果树绕着杂木林种，像给山系了条绿腰带。

再折回村前，"门前湖洋阔"的景象便铺展开来。所谓"湖洋"，原是片地势低洼的湖洋田，常年湿润，田埂边留着浅水沟，水映着天光，倒有了几分湖的模样。田埂上种着绿宝石树，枝丫斜斜伸到田面上，果实藏在叶间，青得发亮。有老农蹲在田埂上绑枝，竹笠檐上的汗滴落在田里，惊起几只水虫——这"阔"不是浩荡，是田连阡陌的舒展，是水与土相缠的温软。

走得累了，坐在村头洋楼的院墙边歇脚。院里三角梅爬满墙，门口竹匾里晒着刚摘的黄金柰李，果皮金黄，映得水泥地都暖烘烘的。想起"长岭致富求"那句，才懂这"求"不是空想：是长岭坡上栽满的果树，是湖洋田里留的引水沟，是后龙山下护着林子拓果园的心思。村里的景总在新旧里缠：中庙的石础还在，可旁边果园的枝丫已伸过荒坪；太古旗山的杂木林还密，可山腰坡地早被果树染成新绿；溪岸的松石还静，可溪畔田埂上，摘果人的笑声正顺着水流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