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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启平:明显陵,历史与皇权的交响

十大品牌 2025年09月17日 16:01 3 admin

明显陵,历史与皇权的交响

张启平

初秋的钟祥,天高云淡,微风拂面。应亲家之邀,我终于踏上了这片向往已久的土地,去探访那座闻名遐迩的世界文化遗产——明显陵。这座陵墓的主人朱祐杬,生前未曾登基为帝,却因儿子的追封,享有明朝最大、中南六省唯一的皇帝陵。站在陵园前,厚重的历史书卷仿佛在眼前缓缓展开,岁月的沧桑与皇权的威严扑面而来。

踏入陵区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敕谕碑亭。这座碑亭建于嘉靖二十年(1541年),碑文虽已风化,但其独特的“坐南朝北”朝向引人注目。导游解释道,这或许与嘉靖皇帝尊崇父亲有关,寓意神龟降服于其父,为父亲守望。碑亭前,嘉靖皇帝对父亲的深情厚意仿佛跨越时空,那份超越生死的孝道让人动容。绕过碑亭,一个椭圆形的池塘出现在眼前,这便是外明塘。建于嘉靖十八年(1539年)的外明塘,据说是为了防止龙气流失而设。晋代风水理论家郭璞认为“龙气遇风则散,界水则止”,因此外明塘在这里起着汇聚龙气、永葆帝业的作用。漫步塘边,无形的龙气在四周流转,历史的深邃感油然而生。

两块对立的汉白玉石碑矗立在路旁,这便是下马碑。碑上镌刻着“官员人等至此下马”八个大字,是嘉靖年间大臣严嵩亲笔所书。在帝制社会,皇帝的陵寝是神圣的禁地,即使是朝中官员也必须下马步行,以示对皇权的尊重。站在下马碑前,那些文武官员恭敬下马、缓步进入陵区的场景仿佛重现眼前,皇权的至高无上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。穿过下马碑,一座单檐歇山顶式的建筑出现在眼前,这便是新红门。建于嘉靖十八年(1539年)的新红门,是显陵的第一道门户。墙基原始,琉璃屋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走进新红门,仿佛穿越了时空,进入了那个辉煌的明朝,历史的庄严感迎面而来。

正式进入陵区,脚下的龙形神道蜿蜒曲折,全长1368米。中间以青石板铺就,谓之“龙脊”,两侧以鹅卵石填充,相当于“龙鳞”。这种设计不仅满足了陵寝建筑的功能需求,更体现了古代工匠的智慧与匠心。漫步神道,仿佛看到一条巨龙在脚下腾飞,皇权的威严与历史的沧桑交织在一起。右手边的红墙黄瓦城墙,是明显陵的外罗城。全长3600米的外罗城,随着山势蜿蜒起伏,将整个陵园包围。从空中俯瞰,外罗城呈“净瓶”形状,寓意神圣、吉祥如意。站在外罗城下,那份护佑与安宁仿佛在耳边萦绕。

张启平:明显陵,历史与皇权的交响

踏上陵区内的第一座神路桥,中间的桥高,两边的桥矮。根据古代的礼制,中间是皇帝走的,两边是文武百官走的,体现了尊卑有序的原则。站在神路桥上,那些皇帝与官员们依次过桥的场景仿佛重现眼前,岁月的痕迹悄然浮现。绕过神路桥,显陵的第二座红门——旧红门出现在眼前。建于嘉靖三年(1524年)的旧红门,与新红门的建筑格局相同,却不在同一中轴线上。这一设计打破了明代古建筑中轴对称的原则,引发了后人的诸多猜测。站在旧红门前,历史的谜团与皇权的威严在此刻交织。

眼前的睿功圣德碑亭,俗称大碑楼,是陵寝的标志性建筑之一,专为保护睿功圣德碑而建。这座单檐歇山顶式建筑建成于嘉靖七年(1528年),毁于明末,碑亭内矗立着龟趺睿功圣德碑,碑首为四条首尾交错的蛟龙,碑座是一只昂首远眺的神龟。绕过碑亭,两尊望柱和两列石像生群映入眼帘,陵区内共有12对石像生,它们既是皇权的象征,也是皇帝生前仪卫的缩影。站在碑亭与石像生群前,那份纪念与威严仿佛在时光中凝固,历史的深邃与皇权的威仪在此刻交融。

眼前的六柱三门,称之为棂星门。石柱上各置独角神兽一只,明间及次间额枋上,均饰云头及火焰宝珠。据《永乐大典》载:“圣殿之有棂星门,盖尊圣门如天门也”,因此,棂星门就是天门,而皇帝是真龙之子,是上天的儿子,死后灵魂必须回到天上去。站在棂星门前,那份升仙之门仿佛在眼前开启,天命的威严与时光的深邃在此刻辉映。眼前的祾恩门,为内罗城的正门,面阔三间,单檐歇山顶式建筑。嘉靖十八年(1539年),嘉靖皇帝南巡时,遂更改内罗城之正门,即陵殿门为祾恩门,并亲笔书写匾额悬挂于此。“祾”者有“祭而受福”之意;“恩”者“罔极之恩”之意。站在祾恩门前,那份祭礼的庄重与礼制的神圣在此刻悠然共鸣。

登上明楼,陵区的景色尽收眼底。明楼是陵区的标志性建筑,1990年维修复原。明楼是专为圣号碑所建,正中树立圣号碑。圣号碑碑首为“大明”二字,碑身为“恭睿献皇帝之陵”七个大字,是嘉靖皇帝亲笔所书。站在明楼上,那份帝王的威仪与历史的沧桑在此刻交相辉映。在中国历代帝陵中,“一陵两冢”的建制除显陵之外,可谓绝无仅有。前地宫始建于明正德十四年(1519年),是兴献王朱祐杬死后按藩王规制所建。宝城呈椭圆形,东西宽112米,南北长125米。朱厚熜登基以后,不仅有心将他的父亲追尊为皇帝,而且有意将其父的陵寝迁往北京天寿山皇家陵园,曾多次让礼部商议,这一想法,遭到朝中一些大臣的反对,工部尚书赵潢对他说显陵有三条理由不能迁:“先皇体魄所安,不可轻犯,一也;山川灵秀所翠,不可轻泄,二也;国家根本所在,不可轻动,三也。是以太祖不迁皇陵,太宗不迁孝陵,原以为法。”再加上母亲章圣皇太后也不同意迁陵,所以嘉靖皇帝就暂时搁置了。


张启平:明显陵,历史与皇权的交响


嘉靖十七年(1538年)十二月初四,朱厚熜的母亲章圣皇太后蒋氏在历经三年的疮毒折磨后,不幸病逝。她的离世在嘉靖皇帝和整个朝廷中引发了巨大的震动,如何安葬章圣皇太后成为了国家的头等大事。朱厚熜陷入了两难:是将母亲北迁至天寿山,还是南祔至显陵?他犹豫不决,心中充满了矛盾。一天,朱厚熜召见礼部和工部的大臣,语气沉重地说道:“我父亲献皇帝的显陵位于湖广承天府。那里山川浅薄,风气不蓄,地域狭窄,陵制俭陋,且与北京远隔千里。每当我想到这些,心中便充满伤感。三年前,我在天寿山陵区长陵西南相中了大峪山,那里林茂草蔚,岗阜丰衍,是个风水吉地。我原打算将父亲的梓宫迁葬至此,你们即刻择吉日动工。”同月十二日,他派武定侯郭勋、辅臣夏言、顾鼎臣等人前往大峪山,督建陵寝,为迁陵做准备。

然而,大峪山陵寝动工没几天,朱厚熜却突然改变了主意。他召集群臣,神情凝重地说:“迁陵一事,朕反复思量,心中甚惧。皇考奉藏体魄已近二十年,一旦启露于风尘之间,摇撼于路涂之远,朕心难安。”他转而决定将母亲南祔至湖北显陵。为了确认显陵的现状,他命锦衣卫赵俊日夜兼程赶赴显陵,启视玄宫。赵俊回报,地宫渗透有水,保存状况不佳。这一消息让朱厚熜更加忐忑不安,最终动摇了他北迁改葬的决心。嘉靖十八年(1539年)二月,朱厚熜决定亲自南巡承天,躬视显陵,以安二圣之心。抵达承天府的第二天,他便拜谒了显陵,并亲自定下了新玄宫及后宝城的图式。由此,显陵形成了独特的“一陵两冢”格局,即“一陵双宝城”的完美建制。回京后,朱厚熜查看大峪山陵寝,感叹道:“峪地空凄,岂如纯德山完美!决用前议,奉慈驾南祔。”最终,他将母亲的梓宫南祔至显陵,与父亲合葬于后宝城。而大峪山的陵寝则被空置,后来留给了朱祐杬的孙子、朱厚熜的儿子朱载垕(穆宗),改名为昭陵。站在一陵两冢前,那份独特的建制仿佛在诉说历史的厚重与庄严。

张启平:明显陵,历史与皇权的交响

眼前的砖石结构大平台,称为瑶台。建于明嘉靖十八年(1539年),呈长方形,长50米,宽15米。从表面上看是一个平台,无多大实用价值,实际上它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。前宝城建于明嘉靖初年,而后宝城是明嘉靖十八年(1539年),墓主被追尊为皇帝后,按帝制规格建造,这两座宝城的修建时间相差近20年,而以瑶台相连两座宝城,使其构成了一个整体。瑶台,是神话传说中神仙聚会的地方,寓意主人的灵魂已进入仙境。相传,在我国古代有一个传统习俗,那就是人死了以后是不能见天日的,而显陵墓主兴献王已经埋葬了20年,要把他的尸体从前宝城移至后宝城,那该怎么办?于是工匠们在瑶台下建有一条长长的甬道,这甬道使旧地宫与新地宫相连贯通。在朱厚熜的父亲朱祐杬与母亲蒋氏合葬时,将其父亲朱祐杬的棺椁从瑶台下这条甬道运往后地宫的。当然,这只是附会之说。因为当年安葬献皇帝与章圣皇太后的时候,将其父的灵柩取出以后,重新装了棺椁放置祾恩大殿内,等母亲的灵柩运至显陵,才一起合葬于后地宫内。站在瑶台前,那份神仙聚会的传说仿佛在眼前浮现,传说的神秘与岁月的厚重在此刻悄然融合。

这就是明显陵的后地宫及宝城,建于明嘉靖十八年(1539年),是嘉靖皇帝的父亲朱祐杬和母亲章圣皇太后蒋氏的合葬墓。呈正圆形,直径110米,两座宝城之间以瑶台相连,构成一个相互关连的整体。站在后地宫及宝城前,那份合葬的庄严仿佛在眼前重现,帝陵的肃穆与时光的沉淀在此刻交织成永恒的画卷。

走出明显陵,心中感慨万千。这座未登帝位却享有帝陵的主人,生前虽未执掌天下,死后却因儿子的追封,享有明朝最大、中南六省唯一的皇帝陵。历史的沧桑与皇权的威严,在这座陵园中得到了完美的体现。告别显陵,仿佛听到了历史的回响,那份岁月的厚重与庄严在此刻交织。

这时,导游轻声解释道:“这一陵两冢的设计,不仅体现了嘉靖皇帝对父母的深情,也展现了他对风水与礼制的极致追求。”亲家在一旁感叹:“真是令人震撼!这样的格局,恐怕在历代帝陵中都绝无仅有。”我点点头,心中对这段历史的敬意愈发深重。明显陵不仅是明朝皇权的象征,更是中华文化中孝道、礼制与风水的完美融合。它的存在,不仅让我们感受到历史的厚重,更让我们思考如何在现代社会中传承与发扬这些珍贵的文化遗产。

作者:张启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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