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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稚珊:《长安的荔枝》,隐在深闺的苏二村也有人识

十大品牌 2025年07月22日 20:01 6 admin

电视里《长安的荔枝》每天有雷佳音卑微的圆胖笑脸。想起三月,我们曾先于荔枝史岭南行。

叶稚珊:《长安的荔枝》,隐在深闺的苏二村也有人识

正是荔枝大量上市的季节,今年的荔枝丰产,质高价廉。电视里《长安的荔枝》每天有雷佳音卑微的圆胖笑脸。想起三月,我们曾先于荔枝史岭南行。

自驾游,好处在于不用沿着寻常的旅游热门打卡地,而是探幽访胜,有时开出几个小时的车程,只为寻访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前人故居,或一段历史传说中遗存的村落。

我们先绕道寻访荔枝贡园,在看似疏于管理很随意的土路边,有郑重挂牌的树龄1780年名为“进奉”的古树、树龄1670年名为“红皮”古树。这时节,满树的花苞,离坐果成熟尚早。在这里,杨贵妃的名头自然大于苏东坡,唐代宦官高力士祖籍广东茂名高州,是赫赫大名的冼夫人第六代孙,自然熟悉这种家乡果。

不远处另有规整有序的“荔枝园”供游人参观休闲,千年古树比比皆是。在一个整洁的岔路口标明“力士回首处”,未免缺少古意。我也原地回首,看到满园春色,荔花盈枝。正是二月初惊见草芽时节,预想两三个月后,满树挂果一派忙碌的景象。遥想力士当年,舟车艰难挑选驰贡之品贵妃荔,其艰辛不知是否禀明圣上向唐明皇邀功?后人多为杜牧的“一骑红尘妃子笑”记载传颂交织着浪漫、荒淫、劳民不绝的荔枝与美艳,鲜少提及高力士的选贡之功。当然,这些只是传说,当代有专家研究杨贵妃的荔枝来源,有岭南说,巴蜀说,还有云南说。我们所在只是这传说中的一地。

出园时看到一块明码标价的牌子:千年古树的荔枝一斤2888元,可以预定快递邮购,顺丰次日达,应该比杨贵妃吃的要新鲜一些。

叶稚珊:《长安的荔枝》,隐在深闺的苏二村也有人识

传说北宋文豪苏轼被贬海南,途经遂溪南北要塞“三十里官路”时,便慕名走进荔枝村,可惜荔枝成熟的季节已过。村里的长老告诉他:“要尝荔枝佳果味,待到来年五月时。”苏东坡遇赦北归时,经过遂溪时正逢五月,终尝佳果。这荔枝村位于湛江市遂溪县建新镇西北部,原名荔枝村,“苏二村”,这个有些土气的名字,因苏东坡而定名、闻名。

寻访苏二村的路并不很宽敞平坦,辗转腾挪间,沿途只见到零落的几位老妇人,须得用方言向她们打听,经指点,这深闺中的古村落惊现。难以用惊艳、震撼形容。如今多数的古村落,已经过翻修再造,以求配得上“历史文化古村落”的名衔。而这里恰恰是一派未经雕琢的璞玉浑金态,因为常有雨水浇淋,不会满面尘灰,但却“烟火色”十足。这烟火色不是现代人们常用的岁月安好“人间烟火”,而是神秘甚至有些诡异。整体建筑似曾遭遇过一场火的劫难,洗礼。建筑规制别具一格,不像福建土楼的围合,也不是徽派白墙黛瓦的散落,没有江南水乡桃花杨柳的委婉娇俏。高大巍峨、威严方正的建筑群阡陌纵横有序,统一的红黄色大砖,统一的高度,没有一般村庄各自为家的疏离,也没有自扫门前雪的小家子气。

我们五个人因为各自的仰望和拍照,走散在这“大宅院”中。每一栋小宅子半围合成小小的宅院,从哪一个宅门进,由哪一个门楼出,没有人迹和一点声响,似乎每一户的正门直至高墙都有烟熏火燎的痕迹,有的还有供桌,简陋的香炉小半截残香。房内到处铺满尘土,几乎没有完整的家具,很多很多年没有人住过了。但离开院落时一回头,却有清新的红纸对联,推算不久前的农历春节,有族人来此祭拜。这整体经过严格规划设计的完整建筑是不是就可以称为村?他们赖以生存的田地和荔枝林很远吗?多少年前的薄暮夕阳,荷锄归来的村民辨别出自家屋顶的炊烟,聚拢在这条分缕析的一个个院落里,幼儿嬉戏,舂米捣衣声交杂,饭菜的香味聚散,鸡犬之声相闻。昔日辉煌鼎盛时该是怎样的热闹。如今门楣屋脊烟熏的痕迹,和醒目的明黄糅杂些许红的砖墙相映衬,森森然的安静使人油然生出孤寂,我竟然想起《简爱》中过火的废园,失明的罗切斯特坐在林草茂密的远处。然而这里没有坍塌,整体建筑巍然屹立,已进入衰年的荔枝树稀疏散落,但粗壮沧桑。

叶稚珊:《长安的荔枝》,隐在深闺的苏二村也有人识

脑海中闪出某个历史瞬间,距离苏轼二访时的土房茅屋过去了百千年,因为什么原因流落定居在这里的一姓族人,有着丰厚的财力、眼界和学识,设计建造起如此规整威严的深宅大院,随后子孙繁茂分隔成独栋的小家庭。又是什么原因,家族末世,籽散枝空,屋瓦荒寂。这个粤西偏远的村落,因千年前一位被贬文人曾来过,就有了一个随意的村名。而触目惊心的烟痕,不过是后人祭拜的香火。

终于见到了一位从某个院落走出来的村民,五六十岁精干的汉子,我们他乡遇故知般向他围拢,他也像是见到了久不见的朋友,忙丢下手中的工具,笑脸迎向我们。他引我们走进一个院子,这是一家人,他指着一间不大的偏房,这是一家人,一间更小些的偏房,这里舂米,这里冲凉,紧凑逼仄的令人称奇。看看高大的正房,我思忖是主仆有别。他说这栋房子是他家的,他常来修修补补。却原来这里所有无人居住的房子都是各有其主的,但整体的外观和格局是不允许随意改动的。问他住在哪里,他说都搬去了“上面”。南行一路,常听到“上面”这个词,大体明白是指离老宅不远的现代化生活区。这汉子健谈,但口音重,听懂一半。他姓黄,名思美,整村人基本都姓黄。问他“几岁”,他支吾说是解放前几年生人,绝不像!顶多六十余。

当地政府的英明,基本保留了这里的旧貌,不仅供远客打卡揽胜,更重要的是对历史和先人的探究敬重。

叶稚珊:《长安的荔枝》,隐在深闺的苏二村也有人识

回来上网查看,苏二村赫然在目,果然是明清时期黄姓一族为避战乱迁来,至于这独特建筑群的前世今生,介绍不详尽,总之黄姓族人如荔枝树一样绿叶成荫籽满枝,繁衍生息。这辉煌建筑的各个角度照片齐全,有人专程来过,长枪短炮加上无人机,现场的惊叹和图片的震撼各有所长。

临别时问黄思美,这里的荔枝几时采摘,他说“树都老了。”原来,果树也是有寿数的。那么,我们看到的千年前的荔枝树如何会还在开花结果扬名?

天色晚了,我们还要赶路,黄思美像与老朋友分手一样依依不舍。我们挥手大声告诉他“下次还来看你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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